青衣江离堆与古渡口的前世今生

2024-05-19 14:03:56

迷雾中的青衣江心岛及岛上的古寺

  一座江心小岛,其状宛如巨龟而得名,江离见证着大自然的堆古渡口的前鬼斧神工和青衣江的雄伟与神奇。

  一座古老的世今生寺庙,矗立于巨龟之背上,青衣永久纪念着昔日李冰治理水患、江离开凿离堆的堆古渡口的前功绩。

  当地的世今生老人和电站的工作人员,自发地保护着这里的青衣景观,让此地成为后人观赏青衣江奇景,江离并追忆李冰与青衣江过往的堆古渡口的前最好去处。

  听闻青衣江下游的世今生雨城区草坝镇水口村,有一个叫作龟都府的青衣江心小岛,那里不仅有着离堆的江离奇景,更有着关于李冰治理青衣江水患的堆古渡口的前故事。

  随着历史的变迁,如今的龟都府是何模样?

  1月5日,记者带着疑问,来到水口村,探寻龟都府的前世今生。

  迷雾中寻找江心岛

  1月5日清晨,大雾弥漫,沿着青衣江边的公路,前往雨城区草坝镇水口村。

  虽然是沿青衣江前行,但一路上因为雾太大,只听到奔流而下的江水声,而不见江水。

  “对面过桥,往右转,进入电站,就是你们要找的小岛了。”在雨城区草坝镇水口村新村聚居点,今年70多岁的杨玉林见记者四处寻找小岛,指着新村对面说。

  对面依然浓雾,什么也看不清。

  按杨玉林的指引,从水口村新村后过大桥,往右转进入到龟都府电站大坝之上,在大坝尽头处,看到一个山崖耸立在那里。

  “这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龟都府。”记者猜测。

  虽然目的地就在眼前,但因为大雾弥漫,几经周折,才从电站工作人员口中得知到龟都府的去路。

  “从这里下去,就是龟都府了。”一位正在检修电站的工作人员告知。

  而此时,在电站大坝上,伴着晨曦与微风,几个老人提着香火纸钱并肩而行。

  “我们是去龟都府上香呢。”几位老人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庙宇说。

  往老人所指之处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普通的寺庙。

  待大雾逐渐散去,龟都府的地貌呈现于眼前。

  一座天然隆起的长约300米、宽约200米、高约50米的江心小岛,犹如首尾俱全的巨龟,蜷伏于奔腾的青衣江中。

  那微翘的龟首,半伸半缩的龟颈和作下水状的龟身,在缥缈浮动的雾霭中栩栩如生,仿佛正缓缓爬入江中。

  在江心小岛两侧,有干湿两种不同的岩石,在江水常年的冲刷下,层层叠加,宛如一层层龟壳,龟腋之下有常年似珍珠般洒落的“乳泉”,岩石洞穴如网状般密布于青衣江两岸,种种奇观与小岛上葱郁的树木相映成趣,别具一番风味。

  电站就矗立在巨龟之上,高耸的水泥建筑与天然的岩石一起,共同形成了这里雄伟壮观的景色。

  如今水口村中,寂寞的龟都府独立江心,又有几人知晓它曾经的辉煌。

  站在电站的大坝上,远远望去,其状宛如巨龟驮着电站奔向远方,活灵活现。

  “龟都府山脚下的岩石如龟壳一般凸凹,在电站尚未蓄水时,巨龟不远处,还有一群形状、神态十分逼真的小龟紧随其后。”水口村71岁老人袁永贤告诉记者,如今随着电站的竣工,小龟没入水底,难得一见。

石碑上记载着李冰治水的事迹

铸有“雅安龟都府”字样的香炉

  离堆与“砍断山”的由来

  青衣江水流滚滚而去,伴随着历史的变迁,江心岛的雄伟景色,一直令人称奇。

  当地人管这座江心岛叫做“龟都府”,又称“龟渚府”或“龟都寺”。从龟都府顺流而下三公里处便是眉山市洪雅县风景区槽渔滩。

  “当年秦太守,曾此凿离堆,两水若飞去,孤峰独上来。”杨玉林说,在当地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

  说起龟都府,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名字叫“岷江离堆”。

  它与嘉陵江离堆、都江堰离堆、乐山市乌尤寺岷江离堆,合称四川内河四大离堆。据了解,在四川全省各地的地理记载中,被称为离堆的有10余处。如今,除了都江堰离堆远近闻名之外,其余皆默默无闻。

  在龟都府不远处有一座山,因山上有一条2至4米深不见底的沟壑,名曰“砍断山”。

  关于“砍断山”名称的由来,在当地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当时,成都、灌县一带经常遭遇洪水灾害。地方官呈报朝廷后,朝廷就派李冰前来治水。天庭听闻这一消息后,发现洪水灾害是孽龙造成的,为了帮助李冰治水,天庭特派二郎神从灌县出发一路搜寻,在雅安水口乡寻到了孽龙。孽龙发觉二郎神是来逮它的,立即就朝名山河逃跑。二郎神连忙追去堵截,孽龙掉头又朝水口逃跑。二郎神提起宝剑用力砍去,宝剑没砍着孽龙,却砍在了河边的一座小山上,小山被砍成了两半,而砍断山之名也由此而来。

  在古书文物中,关于龟都府的记载最早见于西汉年间,为秦蜀守李冰开凿之离堆,属当今四川省四大离堆之一。郦道元在《水经注》中曾这样记载:“昔沫水(今青衣江)自蒙山至南安西溷(混浊)岸,水脉漂急,破坏舟船,历代为患。李冰发卒凿溷,平岩,涌正水路。”

  多年过去了,当地受益颇深的老百姓一想起李冰来,还能情不自禁地唱出“当年秦太守,曾此凿离堆,两水若飞去,孤峰独上来”的心曲。

古寺内的碑

  始建于汉代的龟都府寺庙

  走过大坝,来到下游处的江心岛,茂密的树林中,掩映着几幢高大的建筑。

  香炉、石碑、寺庙……让江心岛上的寺庙更显神奇。

  在寺庙前的一块石碑上,记载着关于李冰治理水患的故事:“伏闻乾坤始判,宇宙初分,山曰龟形殿曰都府,蜀川圣境江心出地大哉,而言也理,阴理阳鬼神聚集……”,落款时间为康熙年间。

  而在另一道石碑上,将古寺庙的修建时间提前到了汉代:“原夫庙貌之辉煌所以壮神威,非以图观美也,然有增会减始成功果,如亦龟都创自汉时,累朝增补,不知其兄变更……”

  现在,龟都府上的庙宇殿堂虽已被毁,但石刻牌坊、古碑、龟岛观月等古迹和珍贵文物犹存,加之岛上古桢、修竹、绿茶、碧桑等植物,岛上顿现几分生机和活力。

  站在龟都府上环顾四周,青衣江两岸岩石洞穴纵横密布,与恐龙同时代的桫椤树古老苍劲,奔腾江水发出轰鸣涛声,苍松翠竹之风韵逗得鱼鹰小鸟婉啭不休。

古寺内的石雕香炉

  龟都府寺庙曾经的辉煌

  在古寺庙里,水口村2组73岁老人曾继蓉和几位老人,正在祈福。

  “我在这里管理寺庙七八年,现在寺庙归电站管了,我每月只来两次。”曾继蓉对古寺庙有着很深的情感。

  曾几何时,她常常向过往游客讲述水口村与龟都府的故事。

  龟都府所在之地叫水口村。传闻当年,周边村镇的人们都把水口街称作“懒蛇街”。讲的是并非水口村人不勤劳,而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从来都不用为自己的生计担心。每年的黄祖会,还有正月初九的乡会,九月初九的城隍会,就这几天慕名而来朝拜的人在村里的开销已经足够村民们生活好一阵子。

  龟都府的兴盛,一直延续着。

  “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龟都府上香,保佑风调雨顺,一家人平平安安。”曾继蓉说,“也有很多游客来观赏此处的离堆盛景,同时追忆李冰治青衣江水患的过往。”

  龟都府伫立于离堆之上,过去一直是过往船工、商家及善男信女顶礼膜拜之地,也是沫水流域历代文史学者经常驻足之地,龟都府附近常出现“白昼千人拱手,黑夜万盏明灯”的鼎盛景象。

  每逢节日,水口村的住宿承载能力不够,剩下的人便乘船到江心的龟都府寺庙中。这座岛上曾经楼阁纵横,厢房处处。寺院还负责为远道而来的客商和善男信女提供斋饭。

  “不知什么时候岛上才会再次亮起万盏灯火。”回忆往昔,曾经对这些壮观景象习以为常的曾继蓉感慨道。

  高腔河与青衣江交汇后,从两旁流过龟都府,被迎面而来陡然矗立的一面绝壁阻挡,右转流向乐山。

  这面绝壁被当地人称作“止水岩”。峭壁如刀削般平整,曾经就在这面峭壁之下,有一处船只停靠点。在峭壁的半山腰,藏着一条当年的小道。止水岩每逢下雨,便会出现一帘瀑布。

  不少往来的客商从此经过都爱在石壁上留下诸如今日“某某某到此一游”的字句。

  岁月如梭,惊涛冲刷,岩壁之上,依然能够见到清代以来的各种题刻,然而大部分都已模糊不清了。“嘉庆八年雅州府生员熊坦题的“马自逍遥舟自行”是这些题刻中仅存的几首尚能辨认的诗之一。

  在绝壁上还刻着不少寺庙修缮人的名字,刘永伦、吴远胜……篇幅较大,可见当年龟都府寺庙之兴盛。

  而今,随着龟都府水电站的修建,以往的繁华景象早已不在,仅仅在水口村水边的一角遗留下一处不知何时修建的老牌坊,静静地诉说着龟都府曾有的繁华过往。

  水口村古渡口的变迁

  古老的庙宇,见证了雅安青衣江河段的历史变迁,也见证了青衣江水运曾有的繁华。

  民间一直流传着“上有龟都,下有丰都;上龟都为仙,下丰都为鬼”的故事。

  关于龟都府的形成,在当地有许多动人的传说。相传大禹治水,始于青衣江流域。大禹得天助,天降洛书,获得洛书才排除万难而取得最终的胜利,而传说中洛书出现地的大龟就是龟都府。龟都也就成了神灵的化身,所以才有“上龟都为仙,下丰都成鬼”之说。

  而龟都府之奇妙不仅在于其地理风貌的独特,更在于其悠久而深厚的文化底蕴。

  “‘上龟都为仙,下丰都为鬼’两句话说的其实就是远隔万里的两处渡口曾经水路交通的真实情况。”曾继蓉解释说,“上半句是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水路要逆流而上至龟都府渡口,只有神仙才能办到。下半句则是讲从龟都府顺流而下,水流湍急,暗礁众多,前往丰都的人一不小心便要出事。”

  “这里曾是青衣江上较为出名的古渡口。”杨玉林说,在陆地交通不发达的时代,水路虽然危险可也是沟通雅安与外界联系的最快通道。位于两江交汇处的龟都府,船只往来都要在此停靠歇脚,渐渐形成了商业和交通的中转点。

  在杨玉林的记忆里,1949年前,村里还有船夫在此渡口挣钱。那时,进出雅安的货物,依然还通过青衣江这条黄金水路。很多驾船技术好的船工,一个星期来回乐山便能赚到别人一个月都赚不到的钱,养活家里的几口人。

  随着龟都府电站的修建,老码头、老渡口都已经消失,仅仅在水口村水边的一角遗留下了一处说不清何时修建的老牌坊。

  这座老牌坊正对着青衣江和高腔河交汇的地方,相传是水口村当年的路口。

  “爷爷辈传下来的说法是,曾经的水口村老街所在地,三面临水,地形像一条龙。此龙就是传说中的黑龙,这座牌坊便是黑龙脖子上的枷锁,防止它兴风作浪。”当地人朱正虎介绍说。

  关于这座村子的历史很多当地人都淡忘了;然而,关于此处洪水的发生规律,当地人却一直没有忘记。

  “每十年中,逢五便要涨大水。每逢大水,水位至少淹到牌坊底座位置。”朱正虎说,“老街一直是在洪水损毁后重建,所以水口村繁华的样子都被大水冲走了。”

  随着历史的变迁,陆上交通网的发达,更有雅乐高速的通车,水口村早已没有当年的繁华了。

  如今,水口村村民已经住进了巨龟对面的新村;天气好时,几位老人坐在屋外的院坝内,遥望对面的巨龟,追忆古渡口的过往。

  刘晓玉 雅安日报/北纬网记者 黄伟